2)第4章 放逐的深渊(2)_军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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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而且富有夸张的喊叫与表情,颇有感染和号召力。村人陆续来到他们附近,坐在草地上闲聊。

  金菊看着钰锁说这头小牛,长得真俏,跟她妈一个样,绣花枕头一个。

  “绣花枕头是什么呀?”钰锁闪动着乌溜溜的黑眼珠。

  “绣花枕头就是中看不中用!驴子屙屎外面光!”

  金菊的回答惹来一阵哄笑。

  “不,我妈才不是这样的人!”钰锁脆生生的反抗,引来更损的议论。他们说你妈什么都不懂,刚来咱们湾时,以为满地的麦苗是韭菜,连尿桶都不晓得,将屎拉在三爹家腌咸菜的瓷坛里……”

  “那三爹吃了吗?”钰锁好奇。

  “吃,吃你妈的鬼!”金菊将钰锁从柳树上抱下来,抛得高高的接住,然后再抛,“走,去我家给你传家哥当媳妇去。”

  钰锁在金菊怀里扑腾着,她不愿意给传家当媳妇,她愿意给传龙当媳妇。

  传龙说大山里的树木、小鸟、小虫全听他的话,他说丝茅上三月间抽出的那种白絮般的“毛针”一根根连接起来,在满是污垢的裤腿上卷成一个饼,用脏黑的手拍拍,喂到钰锁嘴里;他刨开草丛中那种开小黄花的植物,摘掉根茎上两颗花生米般大小的疙瘩放进钰锁嘴里说:“这叫土参,也能吃的。”钰锁看着田埂上绿油油的矮叶间,冒出一颗颗鲜红漂亮的草莓,伸手要摘。传龙身子一歪,伸长脚将这些漂亮的果儿踏碎:“这是蛇庖不能吃的。”传龙还带钰锁在沙地里挖过长着几片韭菜叶叫“棉啄”的植物,揪下底部结着指甲壳般大小的白色疙瘩。回到村,从粪凼里拣起两片碎瓦,在裤腿上擦擦,然后从树上折一条开杈的小枝丫,坐在村头枫树底下的石头上,将小枝丫夹在裤裆里,用瓦片压碎棉啄,带着黏液的棉啄粘在瓦片上了,便大胆的举着瓦片,围绕着树杈一前一后拍打着,牵出来的白丝,绵延不绝的布在树杈上,一层层,蜘蛛网般,越来越厚重。最后,传龙举着树杈,让小伙们一人一口,挨个儿将树杈上的白丝舔得干干净净。

  “你真像个将军。”她说。

  “什么话,我长大后本来就是要当将军。”他将手背在身后,惦着脚尖,鼻子仰着天。

  随着钰锁的成长,随着街坊邻居对钰锁的夸讲,杨晶晶都要在钰锁面前这样表白一番。将钰锁从那个穷山恶水的山村带出来,是她一辈子引以为自豪的功德,不然这丫头就被彻头彻尾地给毁掉了!

  杨晶晶这样无意识的唠叨,渐渐地在钰锁心里形成了一道她急欲摆脱的屏障。它和儿时的美好记忆一起,到十七岁进了棉纺七厂时才逐渐被机器轰隆声所代替。在机嚣轰隆的细纱车间,边巡回机器边做清洁,粗纱卷入、断线接头,一排粗纱到一锭锭细纱,瀑布一般流动着、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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